第44节(1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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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桓苦笑:“自然不能,臣没有这个本事。若非说图什么,您就当是臣欠您的吧。”
    音晚心情糟透了,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儿,低眉沉思良久,道:“有一个地方我想去看看。”
    陈桓问:“哪里?”
    “西苑。”
    第44章 这福气给你要不要?
    晨光微熹, 清晨的街巷上慢慢多了人烟。
    音晚固执地在马车里睡了一夜,任陈桓如何劝,都不肯进他的府邸。
    陈桓派人守在马车外, 自己心乱得一夜未眠, 天边刚冒出点光亮, 他便命府中侍女准备铜盆净水,绵帕玉骨梳,又怕让旁人看见音晚,便亲自端了这些东西送入马车内。
    音晚正靠着车壁阖眼, 侧颜沉静, 陈桓以为她睡着了, 半边身子在马车外,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多睡一会儿,却见她睫毛颤动, 睁开眼看过来。
    眼中一片湛净,半点酣睡初醒的迷濛都没有。
    陈桓了然:哦, 她也是一夜没睡。
    他将涮洗用的器具端进来, 朝音晚揖礼, 退出马车。
    里面安静了一会儿,便传出流水哗啦的声响,过了许久,陈桓估摸着差不多了,才掀开车幔,轻声问:“您想吃点什么?”
    音晚摇头, 默了默,道:“我想要点别的东西。”
    陈桓忙道:“您说。”
    约莫一炷香,陈桓提着奁具出来, 这是他从侍女那里临时借过来的,乌金篦划芦雁纹漆奁,里头放着梳篦、刷子、脂粉、铜镜,陈桓送进马车内,犹豫了犹豫,又从腋下拿出一个小包袱,里头搁着一套短襦长裙。
    音晚澹静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笑意:“多谢。”
    她笑起来如明珠般华泽流转,把清晨光线略显沉暗的马车都映亮了,陈桓只觉脸颊腾得热起来,低头说了句“都是应当的”匆忙退出来。
    音晚动作很快,只用了一刻便把自己的妆容整理干净了。
    陈桓还是端了一小碗粥和几碟糕点过来,她吃得很少,吃完了用帕子仔细擦过嘴,便问:“我们什么时候去西苑?”
    陈桓道:“现在就走。”
    白天不比黑夜,街上人多起来,幔帐需得低垂,不能让旁人看见音晚的脸。两人在昏暗中相对无言,走了一段,音晚才想起来:“你今日不用上朝吗?”
    陈桓苦笑:“臣已经被停职了,正在闭门思过。陛下寻人心切,暂顾不得别的,等到寻回娘娘,想必就该着手处置臣了。”
    他是昭徳太子的旧部,他们同萧煜之间的事,音晚向来不多过问的,她只“哦”了一声,便不说话了。
    陈桓追随萧煜身侧,见过了许多世家贵女,可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一位。
    她那么乖觉,那么识趣,心思剔透灵敏,不多说一句话。这感觉,就像知道自己姓谢,知道自己可能不受待见,不愿到人前去惹人厌。
    可是,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,她没有害过人,没有苛待过谁,就因为顶了“谢”这个姓氏,平白受了许多苦。
    陈桓在心底幽幽叹了口气。
    这一切又是为什么?从哪里开始错的?
    马车安静行驶,不多时便停了,车夫在外道:“到了。”
    音晚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纱帕子,蒙住自己的脸,只露出一双乌灵灵的眼睛,跟着陈桓下车。
    西苑建于大周英宗年间,起初是天子避暑行宫,在文宗年间,皇帝在此被行刺,圣颜大怒,自那以后便鲜少幸驾,每年的修葺银子也停了,过了十几年,这里渐渐就被废弃。
    后来出现三王之乱,所牵连宗亲甚广,宗正|府的牢狱不够用,便征用了这里,这里就成了关押有罪宗亲之所。
    萧煜曾经被关在这里十年。
    音晚也弄不清自己为什么想来看看,大许心中还是有些不甘,觉得命运本不该如此,想在回到金丝笼里之前,来看看这个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地方。
    四面红墙高筑,飞檐绣甍,楼台相叠,依稀还有当年帝王行宫的煊赫气派。
    只是走得再近些,便会发现墙漆脱落,荒草杂生,透出沧桑与陈旧。
    陈桓见她沉默着绕墙转,道:“这里也算天子潜居之所,先前的犯人都被移到别处了,空置了有一段时间,里头没什么人,只剩下一些年迈的老奴,负责日常洒扫。“
    音晚仰头看那堵高墙:“其实这墙挺矮的,比未央宫差远了,可是印象里总觉得它很高,高耸入云,把里面与尘世隔绝开,不可逾越。”
    陈桓早就知道皇帝陛下当年与谢家父女感情很好,特别是这个漂亮的小表妹,深得他的喜欢与爱护。
    当年,她应当是来看过陛下吧。
    皇亲贵族玩弄权术,冤案如山峦般沉沉压下,连满朝刚直官吏都无能为力,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?
    他正怅惘感慨,忽见音晚回过头来,问:“你见过里面吗?从前在里面的人都是怎么生活的?”
    陈桓道:“里面当差的跟外面没什么大差别,无外乎就是俸银少一些,油水少一些。犯人可就惨了。”
    音晚凝着高墙,微侧了头,问:“有多惨?”
    陈桓叹气:“凡宗亲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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