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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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。
    也罢,就这样吧。
    萧煜乍一听谢润让自己带音晚和小星星回宫,自然是很高兴的,可看谢润一脸悲戚,品着品着却又品出些不对味来。
    修长的手指敛过缎袖,熨平上面的褶皱,萧煜冲谢润道:“不至于吧?只是丢了一个女人和孩子,你怎得跟大敌当前要交代后事似的?”
    谢润叹道:“皇帝陛下这般有手腕的人,对方都能在您的眼皮底下生出这么些事端,让臣如何不害怕。”
    萧煜张了张口,又闭上。
    听上去跟夸他似的,仔细品咂又觉得阴阳怪调的。算了,念在他亲人被掳心情不好,不与他计较。
    送走了谢润,萧煜拖着狐裘漫步走出茶棚,去找音晚。
    她正坐在路边大石上,低着头,看不见面容,只有一挽乌黑发髻格外显眼。浓密柔滑,宛如质地最上乘的黑缎,银白月光流泻其上,光彩焕然。
    萧煜朝跟在身后的禁军摆了摆手,独自走过去,坐到了音晚身边。
    她听到动静,像受了惊吓,猛地把头抬起来,萧煜这才发现,她脸上泪痕斑驳,眼中如蓄满春水,潋滟明熠。
    他心中一疼,抬手去给她拭泪,温声道:“你这又是在干什么?我不是说了吗,人会找到的。”
    音晚躲开他的手,垂下眸子不说话。
    萧煜是明白的。若珠珠和玉舒只是一般情况下的失踪,他们都不至于这么一副愧疚难自已恨不得以命相填的模样,问题是对方本是冲着音晚和小星星来的,那对母子纯粹是受了连累遭遇无妄之灾。
    萧煜的手停在半空,手指间相互摩挲,半天才收回来。
    他虚抚着她的背,道:“不过是些乌合之众,侥幸钻了空子,犯不上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。”
    音晚略微哽咽:“你刚才不是还说洛阳表面风平浪静,实则藏着恶鬼妖邪?”
    “恶鬼妖邪又如何?鬼怕恶人,对方是见不得人的鬼,那我就是心狠手辣的恶人。我要是连这么些藏首藏尾的小鬼都撕不碎,那这些年我可真是白混了。”
    话中透出满满的不屑与桀骜。
    话虽然说得狠,但萧煜的调子温柔又缓慢,像是从前音晚受了欺负独自躲进花苑里哭,他耐心地安慰她给她撑腰一般。
    音晚抬眼看他。
    他见着她眼角湿漉漉、亮晶晶的,就忍不住想抬手给她擦泪,可知她抗拒自己,到底忍住了,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,道:“擦一擦眼泪,天气很凉,这样在风口里哭容易着凉。”
    萧煜特意坐在了她的西侧,给她挡住了大半吹来寒凉的夜风。
    音晚接过帕子,默默将眼泪擦干净,忽听萧煜柔声与她商量。
    “你和小星星跟我回行宫吧,对方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存在,那继续留在宫外很危险。你放心,我们的三月之约依旧有效,我会妥善安排,不会暴露你的身份。”
    第97章 晚晚,你喜欢吗?
    音晚睫毛颤了颤, 目光低垂,没有说话。
    萧煜无端有些趁人之危的感觉,他的心情蓦地复杂起来, 想和音晚朝夕相处, 又怕这种情形下将她逼得太紧, 让她对自己更加抗拒厌恶。
    可事情便是这样,眼下来瞧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    萧煜觉得音晚并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,况且她把小星星看得比命还重,她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。
    因此他没有催促, 只是陪音晚坐着, 给她挡住凛冽寒风, 默不作声。
    安静须臾,音晚轻声说:“父亲是不是走了?我想跟他说几句话。”
    萧煜立即站起身,把禁军叫到跟前, 让他们去追谢润。
    谢润其实并未走远,这些事接踵而至, 让他心烦意躁的, 刚才没有多想, 策马走出去一段才猛然回过神,他已许久没有和音晚好好地说说话了。
    此事一出,音晚心里应当也不好过的,他自以为是地给她做了安排,也没有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。
    手拉缰绳,飞踏的马蹄缓缓而止, 谢润正要调转马头,禁军追来了。
    夜阑深深,到这一会儿雪也停了, 唯有夜风呜咽盘桓在耳畔。
    萧煜特意摒退左右,连他也走开了,独留音晚在茶棚里等候。
    谢润走进来,轻唤了声“晚晚”。
    音晚本正站在茶棚一壁默然出神,闻到声响,回过头来,目光隐有闪烁,低眉斟酌了片刻,尽量让自己平声静气:“我有一件要紧的事想对父亲说。”
    她将自己在瑜金城的遭遇原原本本说给了谢润听。
    音晚小时候对父亲是格外依赖的,但凡有了烦恼有了心事都会对父亲说。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,有了姑娘家的细腻心思,便也有了父女之间那种微妙的隔阂。
    譬如,当年她心念萧煜,想应承那门谁都不看好的婚事时没有对父亲明说过,后来自食苦果,在王府宫闱里受了许多委屈也没有对父亲说过。
    都说儿大避母,女大避父。有时音晚常想,倘若母亲能陪着她长大,父女之间有个调和,兴许可以做到更加亲密信赖的。
    可自小到大父亲总是那么忙,总是忧色沉沉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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